我癲狂的叫喊著,把儲物戒里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。
柔柔這時才回過神,哭著過來,要帶我過去。
但師父趕了過來,一把抱起我道:「柔柔姑娘,軒轅劍似乎射入崑崙虛,虛域可能會有變,你得過去看著。」
柔柔流著淚道:「道長,我要去看我家小姐。」
師父急道:「崑崙虛若是開啟,你家小姐的心血就白費了。」
「這裡,只有你能壓制虛鏡。」
「七殺大人,你也要留在這裡,你帶著仙朝的人,壓制崑崙山的一眾強者。」
我無助的躲在師父懷裡,虛弱的道:「聽我師父的。」
「公子!」柔柔和七殺喊了我一聲。
此時的我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了,整個人都是軟的。
但恢復神志,我知道小翠想要什麼。
現在的局面,必須穩住。
我嘴裡溢出一口精血,虛弱的道:「聽話。」
七殺和柔柔這才流著淚,點了點頭。
師父見狀,一刻都不敢耽擱,揚聲對在場的人道:「各家道友請隨我一起過去,出出主意。」
師父的話,同樣給了我希望。
玄世界各家老祖聞言,全都跟上。
玄門世界的人猶豫過後,所有的窺天境也都跟上。
師父這才帶著我御空而起,朝著小翠墜落的地方飛去。
遠遠的,我就看到小翠躺在一塊草地上,氣息全無。
師父怕我承受不了,強行把我禁錮,抱著我落在遠處,示意武當老祖帶人過去查看情況。
然而武當老祖帶著人過去後,半天都沒有說話。
「怎麼樣了?」師父也急,問了一句。
可沒人回話。
我意識到情況不妙,用力掙扎,師父怕傷了我,鬆了一下禁制。
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力量,一下就沖開師父的禁制,用最快的速度衝到小翠面前,一把把她抱在懷裡。
只是下一秒,我就絕望了。
靈眼下,小翠魂光全無。
巨大的刺激下,我僅存的神志再次被磨滅,無助、茫然的看著周圍百多個窺天境,喃喃的問: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「李公子,李」
武當老祖想勸我,可說著說著,他就面色駭然,緩緩後退。
原本圍著我的人,此刻神情都和武當老祖一樣,小心翼翼的往後退。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我低頭看著小翠,把臉緊緊貼著她的臉,心如刀絞,指痛三生。
不知不覺,周圍的聲音漸漸消失。
仿佛這天地,突然間就死了。
只有師父的聲音隱隱傳來,透著焦急的道:「陽陽,快醒醒,你這樣下去就入魔了。」
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,最後,師父的聲音也消失了。
不甘、憤恨的情緒,很快口充斥了我的心神。
我的體內,不知何時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,它在我體內暴虐橫行,帶著我墜入黑暗。
不一會,我的視線里就只剩下紅色和黑色。
「為什麼?」我抱著小翠,緩緩起身。
目之所及,全是令人憎惡的妖魔鬼怪。
此時此刻,它們在我心裡都是害死小翠的元兇。
我嘴裡發出獰笑,那股恐怖的力量也蔓延出體外。
與此同時,黑暗也在侵蝕我的世界,心中的那一點亮光猶如風中殘燭,搖曳不停。
一旦它熄滅,我就會徹底失去人性。
可即便如此,我還是一往無前。
因為此時此刻,只有無邊的黑暗才能擋住我內心的痛苦。
但就在火焰要滅的瞬間,我媽的臉突然出現在微弱的光暈中。
「陽陽,回來!」
她的聲音,像是有著無窮的力量,帶著那最後一道光迅速驅散了黑暗。
此時我像一個無助的孩子,只想躲進媽媽的懷抱里。
所以哪怕知道那是幻像,我還是抱著小翠,把她護在懷裡,慢慢的蜷縮身子。
「陽陽!」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,有人把我摟進了懷裡。
那懷抱,是那樣的溫暖。
只要躲在裡面,所有的事都會變好。
我緩緩睜開眼睛,看到的真的是我媽媽的臉。
「媽媽!」我喊了一聲,沒有去想她怎麼來了。
「媽媽在!」我媽淚流滿面,把我和小翠都緊緊摟在懷裡。
「媽,小翠死了。我好累。」
說完這句話,我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我閉上眼睛後,暗沉的天空漸漸的亮了起來。
眼前的一切,都變成了白色。
白色的世界裡,有兩種熟悉的符紋在上下跳動。
只是不等我去細看,耳邊就傳來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。
漸漸的,我的視線開始清晰。
只見一個披著頭髮,粉雕玉琢的小女孩,正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,好奇的打量著我。
見我醒來,她脆生生的道:「我叫白姝月,你叫什麼?」
我叫什麼?
我叫什麼?
我茫然的看著她。
我是誰?
發現記不起自己的名字,我有些慌了,急忙低頭打量身子,發現自己也變成了一個小男孩。
個頭比眼前的白姝月,還要矮了一點。
可是想到白姝月這個名字的時候,我的指尖就鑽心的疼。
「咯咯咯!」
銀鈴般的笑聲,再次讓我回過神。
白姝月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:「你真是個大笨蛋,這麼大了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。」
她說著,伸出一個手指,戳著臉巴上的小酒窩,想了想道:「不如就叫你陽陽吧!」
「陽陽!」
我重複著這個名字,指尖再次傳來劇痛。
不過這一次,疼痛一閃而逝。
白姝月伸出白嫩的小手道:「地上涼,我拉你起來。」
我急忙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。
她的手好柔,好暖
感受著她手上的溫度,我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被喚醒。
不過很快,劇痛就消失了,那種感覺也隨之消失。
白姝月把我拉了起來,因為用力,她的小臉一下就紅了。
起身後,我好奇的打量著周圍。
這裡有山有水,遠處還有房屋,那應該就是白姝月的家。
果然,白姝月鬆開我的手,帶著我朝著房屋走去。
院子裡,有一棵開滿花兒的大樹,微風吹來,花瓣漫天飛舞。
白姝月往前跑了幾步,歡快的在花瓣里起舞。
直到花瓣落盡,她才停下來,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問:「好看嗎?」
「嗯!」我點了點頭。
白姝月更高興了,急忙跑到樹下的石凳上坐著,安靜了下來。
見她突然安靜下來,我好奇的跟了過去。
從樹下看去,遠處山巒重疊,下面,是無底深淵。
白姝月見我過去,杵著下巴道:「我開心的時候,就會坐在這裡。」
我忍不住問道:「難過的時候呢?」
白姝月一聽就生氣了,兇巴巴的瞪了我一眼道:「當然也坐在這裡了。」
「因為我爸媽跟我說了,讓我在這裡等,有一天,會有一個人來帶我離開。」
帶她離開?
我不解的問:「那你爸媽呢?」
白姝月的眼神一下暗淡,難過的看著遠山道:「他們,去了很遠的地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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